一則故事,一次溫暖。一個人物,一種心痛。

  張嘉佳的筆觸有一種文青特有的浪漫,適合在深夜睡前,傍著床前的暖色系小燈細細品味,故事雖短,卻能讓人帶著一種感動入眠,在閉上眼睛尋到自己投射在故事裡的影子。

 

獨特,因為遺憾

 

  漫漫人生長路上,我們總不停的遇見許多人,有時只是擦肩,有時會短暫的停留下來,然後再度走過路過,錯過之後又是下一個遇見。唯一沒有變化的事情是,記憶一點一滴的不斷在累績,當一個人路過你的世界,或當你路過某個人的宇宙,彼時的記憶都在路上留下一張路牌,而人就默默地、毫無察覺的跟隨這些路牌走向下一個路口。有時突然醒覺,回頭想找到來時的方向,卻發現自己早已迷路,沒有人能真的回到原來的自己,於是我們繼續帶著記憶往下走。在路上又一邊撿拾各種感情,無法彌補的親情、幼稚卻瀟灑的友情、一點酸苦一點微甜的愛情,無數情感在心上刻下無數道傷痕,卻也因為這些傷痕讓我們用獨特的心走得那麼獨特。

  電影裡的精彩已經令人讚嘆,但原作的擺渡人只有短短幾頁文字,帶來的感動卻要多上更多。人是否高貴於其他生物,也許說沒個準,但如果真要說出一個支持正方的理由,我想那是因為,人有「遺憾」。馬力和小玉,都有著心所無法承載的遺憾,在故事中眼淚由張嘉佳為我們、為馬力和小玉流過了,但流淚的理由並非他們所承擔的那些遺憾,而是面對遺憾,馬力和小玉,甚至包含其他故事裡的主角們,都選擇撿起破碎的心,用最灑脫帥氣的方式走過。每一個故事中的遺憾,都帶來一絲刺痛內心的溫暖,人正因為能感受到所謂遺憾,也才能學會成全、放下、追求和勇敢,而這就是一種高貴。

 

瀟灑一笑擺渡人

 

  「世事如書,我偏愛你這一句,願做個逗號,待在你腳邊。」故事裡的小玉高貴地選擇做個逗號,幫助那句她所摯愛的走向句號,完整出一段美麗的言語。現實中,卻有許多相反的情節上演著。以為自己可以陪著溺水的人走上岸,以為自己能成為等在岸上的人,成為某某人上岸時的依靠,卻不知道原來自己只能做個逗號,不是等在最後的句點。終究只是個擺渡人,陪著她渡過深淵,卻不能跟著上岸。理智,就是在無奈發生前,提前離開。小玉和馬力辦到了,我們卻很難做到。妙的是,無論是否做到理智,淚水總免不了在眼眶轉上幾圈,瀟灑一笑的背後,是多少無奈堆積的夜晚。可我們最好的結局,似乎也只能雙手一攤,微笑帶過。人生嘛!

  管春、茅十八、胡言、陳末、梅茜甚至張嘉佳自己,一群瘋癲的人(還有一隻狗),一段段兵荒馬亂的感情,笑中帶淚或許是形容閱讀這本書當下感受的最貼切詞語。南京小酒吧中的各種瘋狂情節看似荒誕,卻能在許多小角落看見自己的內心投射出的倒影。也許來自親身體驗,也或許只不過是藏在心裡最深處的想像,作者不只寫下自己和好友們的故事,也一起寫下所有讀者的心中或深或淺的情緒。最會說故事的人,總能讓聽的人跟著情節一起大笑、大哭、快樂、悲傷、惆悵、神傷。聽完張嘉佳說故事,不管今天睡前看完哪一篇,內心最後沉澱下來的永遠都是一層厚厚的溫暖。電影同樣能勾出笑語中的淚水,但小說簡短文字之後留下的空白,給了我們想像和思考的空間。然後,用自己的故事填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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總有一段時間,我們是彼此喜歡的;總有些喜歡,在一段時間後,是怎樣都來不及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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